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礼乐中国,从这里发端

发布日期:2023-07-09 09:54:25 阅读量:2764

丹穴五色羽,其名为凤凰。昔周有盛德,此鸟鸣高冈。三千年前,在古老华夏大地,曾因一个西部小邦“周”的兴起而大放光彩。在宝鸡发生的著名典故“凤鸣岐山”不仅是周部族兴起的征兆,更是中国思想文化史的一次高潮迸发的象征。其形成的包括礼乐文明在内的周文化,成为了当时社会思想的大变革,深深影响中华民族三千年,到今天依然历久弥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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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虽旧邦,其命维新。礼乐文明,使命亦然。正如《改变中国的“第二个结合” ——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理论创新与实践》一文中所说,三千年前形成的西周礼乐制度,是中国人自古而今形成的宇宙观、天下观、社会观、道德观的重要源流。礼乐文明的传统在今日中国,形成新的回响。

礼乐文明是什么?

上个世纪,德国哲学家卡尔·雅斯贝尔斯在历史社会学研究时,发现了奇怪的现象,即在公元前500年前后这一时间内,全世界各个文明都出现了一批伟大的精神导师———古希腊有苏格拉底、柏拉图、亚里士多德,以色列有犹太教的先知们,古印度有释迦牟尼,中国有孔子、老子……他们塑造了不同的文化传统,且一直影响着人类文明。

“公元前500年”,如同一个轴心,把前人的思想成果一筐而尽,也深深影响后人至今。在1949年出版的《历史的起源与目标》一书中,卡尔·雅斯贝尔斯将这一现象命名为“轴心时代”,成为之后研究东西方史学、人类学和哲学等学科一个无法绕过的课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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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著名的“轴心时代”,在华夏大地上出现了“百家争鸣”,成为中国文化中奏起的最辉煌的乐章。在众多学者的研究中,都认为礼乐文明在内的周文化是诸子百家的源头,亦是中华文化之源。

礼乐不就是教大家习礼仪、演奏乐吗?何以影响诸子百家?更何以称之为“文明”?其实深究一番,你会发现礼乐文明的“礼”不是作揖行礼、“乐”也不是敲锣打鼓,而是一种勤政爱民、一种崇德向善、一种“克己复礼,天下归仁”的社会愿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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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礼记》说:“王者功成作乐,治定制礼。其功大者其乐备,其治辨者其礼具。……故圣人作乐以应天,作礼以配地。礼乐明备,天地官矣。”据载,制礼作乐是周公所为,也是他一生中最亮的闪光点。周公对当时的夏商之礼积极改造,形成了周礼,这一做法对中国的政治制度乃至思想文化均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,近三千年时间里,历代很多制度和思想都秉承于周公。

值得一提的是,周礼并不是我们今天认为的仪式或者礼节。周礼之大用,在于调节各阶层,安定世道民心,往往是与“善政”联系在一起的。《左传》中记载了一个故事可引发我们的思考:公元前537年,鲁昭公去晋国参加外事活动,从郊劳到馈赠各种外交仪式,鲁昭公都做得非常到位。但晋国大夫女叔齐却说:“鲁昭公只是擅长仪式,而不能称之为礼(是仪也,不可谓礼)。”因为礼是要“守其国,行其政令,无所失其民”,但现在鲁国大权旁落,国政被权臣把持,老百姓境况堪忧,这哪里算得上是知礼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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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“礼”相辅相成的“乐”,即西周雅乐。音生于人心,乐通于伦理。《礼记》所谓:“治世之音安以乐,其政和;乱世之音怨以怒,其政乖;亡国之音哀以思,其民困。声音之道,与政通矣。”即从乐当中可以体察政治是否安全、社会是否安定、人民是否安宁、民心是否向善。好的音乐可以教化人心,而靡靡之音则会祸国乱政。所以孟子才会说:王之好乐甚,则齐国其庶几乎(大王如果非常喜好乐的话,那么齐国也就治理得差不多了)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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礼乐文明,对中国产生极其深远的影响。如今,宝鸡岐山县周公庙还有乐楼遗迹保存,纪念制礼作乐这一光耀千载的举动。

礼乐的产生地——周原

礼乐文明产生的周原,位于宝鸡境内的扶风、岐山一带,是周王朝的肇始之地。它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,可以孕育出光耀千载的华夏礼乐文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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翻开《诗经》,你会读到:“关关雎鸠,在河之洲。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。”这是当时青年男女在周原浪漫的景象;“有卷者阿,飘风自南。岂弟君子,来游来歌。”这是周天子在周原宴请远方来客的景象;“思皇多士,生此王国。王国克生,维周之桢。”这是描写周原当时人才济济的景象……

“周原膴膴,堇荼如饴。”《诗经》或许对周原太过“溺爱”,以至于认为这个地方太过美好,连堇和荼这些苦菜长在这里都会像麦芽糖一样甜。

不只是《诗经》中众多篇章的作者“溺爱”周原,孔子也同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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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原,一定是孔子最向往的地方,以至于他跟师襄学琴时,从琴声中都能感受到周文王在周原指点江山的伟岸。年纪渐大,孔子最不能容忍的是周原圣人离他越来越远,“甚矣,吾衰也!久矣,吾不复梦见周公(我一定是衰老得太厉害了,竟然许久都没有梦见周公了)。”在《论语》中,孔子发出这样的感叹。可见,那个在周原制礼作乐的周公,曾经夜夜出现在孔子的梦中,才造就了“祖述尧舜、宪章文武”的一代素王。

周原,真的有那么好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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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史记·周本纪》上的一段记载,让人读之止不住泪下,那是三千年前,周原人最朴实、最形象的记载:虞、芮两国发生争执,他们派代表来到周原想请周文王为他们评判,但当他们进入周原后惊呆了:这里种田的人都互让田界,人民都以谦让长者为美德。虞、芮两国的人还没见到文王,就已觉惭愧,说:“吾所争,周人所耻,何往为,祇取辱耳(我们现在所争的,正是周人所耻,还去找人家干什么,去了只是自取羞辱罢了)。”于是各自回国,互相谦让而去。

读到这里,宝鸡人应该骄傲吧,因为三千年前,这里就闪耀着“全国文明城市”的光环,其文明程度之高,让周边国家和城市敬仰不已。

百姓对“礼乐之周”的“双标”

“郁郁乎文哉,吾从周。”在《论语》中,孔子一句话道出了一生的选择。中国人民大学荣誉一级教授黄克剑先生在《论语解读》中对这句话的译文是:“周代的礼乐典章何等的繁盛啊,我愿遵从周代的礼乐之制。”孔子时代,许多夏商周典籍尚存,而孔子最看重的是产生于周原的礼乐文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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孔子何以这样看重?礼乐文明产生之时,我国还处于奴隶制时代,百姓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吗?或许我们从文献记载中百姓对周的“双标”可见一斑。

齐宣王有一次问孟子:“听说周文王的园林七十里之大,是真的吗?”

孟子回答:“文献上的确是这样记载的。” 

齐宣王吃惊地问:“竟然有这么大?”

孟子笑着回答:“可是百姓还觉得它小了!”

齐宣王不解:“周文王的园林七十里之大,百姓觉得小;寡人的园林才四十里,为什么百姓还觉得大?”

看着纳闷的齐宣王,孟子一语道破百姓的“双标”:“周文王的园林有七十里,百姓割草砍柴可以去,捕鸟猎兽可以去。园林是与百姓共享的,百姓认为太小,不是很自然吗?而您的园林不然,我初到贵国时,问齐国有何禁令,大家就告诉我,国都郊区有个四十里的园林,如果杀了园中的麋鹿与杀人同罪。您这哪里是园林啊,分明是在国中设下了一个四十里大的陷阱,百姓认为太大不是也应该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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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“文王之囿”到“宣王之囿”,面积大的百姓觉得小,面积小的百姓觉得大,故其囿之大小不在于面积,而在于民心。如今再读《诗经·大雅》中《灵台》一诗感慨万千,昔日殷纣王修鹿台,被后世批“剥民膏脂作台堤,作起台堤日已西”;而几乎同一时间,周文王建灵台,则是“经始灵台,经之营之。庶民攻之,不日成之。经始勿亟,庶民子来”,百姓都自发为灵台的建造出力,还互相劝勉:“不要焦急怕不能及时建好,百姓如同文王之子,大家都会前来帮忙。”这样的和谐画面每每在周地出现,真是那个奴隶制时代的一股清流。同样是大兴土木,最终,牧野之战后殷纣王被逼自焚于鹿台之上,鹿台也成了他暴虐的罪证,而灵台却随着《诗经》等典籍的记载被赞誉了三千年,成为周文王仁德的又一表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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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“礼序乾坤、乐和天地”到“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”,从“民为邦本、为政以德”到“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”,从《礼记》中描绘的小康与大同社会到实现共同富裕……理解今天的中国,必不可少要全面、通贯地理解包括西周礼乐文明在内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。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说,中国式现代化是赓续古老文明的现代化,而不是消灭古老文明的现代化;是从中华大地长出来的现代化,不是照搬照抄其他国家的现代化;是文明更新的结果,而不是文明断裂的产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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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华古老文明中最闪耀的礼乐文明诞生于宝鸡,为我们坚定文化自信,担负起新的文化使命,努力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,增强了更多的志气和底气。(宝鸡新闻网 黄河)

编辑:王可